再 访 广 元

再 访 广 元戚亦农

　　初访广元是2002年的上半年，笔者作为温州市慈善总会副会长带领调研访问组对两次接受温州“扶贫济困送温暖”救灾物资的四川省广元市进行调研访问。

广元市位于川、陕、甘三省结合部，地处四川省北部秦岭南麓。居嘉陵江上游，为进出川咽喉，系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，素有“川北门户”之称。历史上“明修栈道、暗渡陈仓”就在此地。

　　广元有2300多年的历史。春秋时为苴国都，西魏时称利州，元世祖时改称广元路，取其“德威广播、疆土广大”之意，广元由此得名。古代广元是个繁华的重镇，唐•武则天就出生在这里。1985年经国务院批准成立地级市，辖苍溪、旺苍、剑阁、青川四县和市中区、元坝区、朝天区，共257个乡镇，总人口302万人，其中农业人口250万人，全市幅员面积16380平方公里，有耕地283万亩。广元曾是全国第二大苏区一一川陕革命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，1933年至1935年，红四方面军在市辖范围内建立了10个苏维埃县。李先念、徐向前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在这里指挥过许多著名战役，重要的木门会议就在旺苍县木门寺召开。全市先后有20多万人参加工农红军。

　　据广元市民政局的同志介绍，全市四县三区中，属国家贫困县区3个、省级贫困县区4个。全市农村人均纯收入在500元以下，人均占有粮食400公斤以下的贫困人员有15万户，60万人。1993年以来，全市连续8年遭受以特大干旱为主的多种自然灾害。特别是2001年，广元市遭受长达300多天的特大干旱、40多天霖雨，短时间特大暴雨及山地灾害。四种灾害交替发生，给全市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群众生活财产造成了严重损失，也给灾区群众生活带来了严重困难。

　　再访广元是今年的6月26日，汶川大地震后，笔者作为侨资侨属企业的代表随浙江省侨联组织的“侨商心系灾区，襄助万人就业”招工活动。浙江共有9家侨资侨属企业参加了这次活动。

　　灾后的广元市区道路两旁已布满了救灾帐篷。在从广元到其下辖的地震重灾区——青川县要有4小时的路程，载着中国侨联侨商就业援助团的3辆大巴，沿着大山旁的小溪，穿行在八百里秦川的高山峻岭之间。这里已无往日的美丽，不时映入眼帘的是，大山因地震塌方而露出的大面积白色。溪水因塌方泥土的堵塞而造成许多个堰塞湖。公路旁堆着滚落的巨石，大的足有几千公斤。在一些路段，本身狭窄的山区公路因地震而被削去一半。道路上不时出现避险的标志。交警在山区险要的路段指挥着交通。参与抢险救灾的济南军区猛虎师的小分队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伍，在公路上行军。这时，大巴司机小心地将车子开上被地震砸断，而由军队临时搭建的公路铁桥，汽车继续在山区穿行。

　　望着车窗外房屋倒塌的村庄，坐在车子里的我们心情都无比的沉重。一路上我们看到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，这个时候大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“地动山摇”、什么叫“山崩地裂”。听说有些村庄除了几个外出的放牛娃以外，其余的人至今还被埋在深深的厚土里。每晚中央电视台报道的“地震失踪人口18000多人”无不在提醒着人们，这些人就在这里。

　　“5.12”汶川地震后，全国人民都在为灾区的死难者而流泪，为每一个在废墟中获救的生命而感到欣慰，更为灾区人民不屈不挠的精神而感到钦佩。望着车窗外站在废墟上打盹的公鸡和倦缩在墙角的母狗，一个老人端着饭碗在吃饭。这使我想起6年前在广元市民政局李局长的陪同下，驱车前往30多公里外的地处陕西省交界的国家级贫困县广元市朝天区的情景。

　　车子沿着嘉陵江源头的傍山公路而上，坑坑洼洼的道路使车子颠簸得历害。地震泥石流使这里的地面看上去一片荒芜。这里“七山一水二分田”，当地的农民主要种植玉米、小麦、蔬菜、干果、烟草。2001年干旱使这个区的农业减产50%，59%的人口因灾返贫。当时等候在公路旁的杨副区长和朝天镇秦副镇长把我们带到消风村。

一条羊肠小道把我们引到朱定喜老汉的家。那天朱老汉与老伴在家门口迎接我们。那年老汉79岁，抗美援朝回来，身后是祖祖辈辈住了100年的老房子。老汉说他家6口人，两个孙子还小，四个大人有三个生病，儿子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，在砖厂当粗工，一个月才400元收入。听说我们是浙江温州来的，老汉很高兴，说他们家也领到了温州送来的救灾衣被。59岁的杨天成是我们访问的另一户人家。家徒四壁，本人弱智，早年丧妻，20岁的儿子只读了三年小学，现在外务工替人做豆腐。老汉说他家也分到了4——5件衣服，他说他最需要的是冬天的衣被。那天听秦副镇长说，象杨天成这样的人，全镇还有250户。

广元市是中央直属企业和省属企业比较多的市，自从实行军转民政策以后，企业普遍不景气，光中央直属企业就有7400多人在等待享受城市最低生活保障。财政资金缺口达3000多万元。

　　真是贫穷的广元、多灾多难的广元，不知道往日的这些熟悉的人们，今安在？我为他们的健康而祈祷！

　　车子到了这次地震的重灾区、浙江省的救灾对口县——广元市青川县。

　　青川县有人口25万，是四川的省级贫困县。这次地震死亡人口6000多人。我们招工的摊子就摆在废墟旁废弃的菜场里。这里余震不断。应聘的灾民已经在这里排成长队。我们向他们展出了企业的招聘广告，分发了企业的招聘材料，我们的摊子前面围满了人群。有说身份证被埋在废墟里要求照顾的，有说等灾区活动板房分到手后再动身的，有一个妇人一边流泪一边登记，说自己家里死了好多人，就剩下一个女儿，希望能把女儿带在身边。我们都想尽量为灾区的人们做点事，规定了好多优惠的政策。我们知道我们的作用是微薄的，只要有爱心就好。

　　在广元、在绵阳、在德阳，我们一共进行了3次招工活动。来我们企业报名的共有100多人。

　　汽车离开广元已是下午。身后狂风乱作、大雨倾盆。据报青川又发生了余震，我们车队中的一辆大巴，因轮胎修理而被堵在了山区的公路上。

　　离开地震灾区的第二天，我们在成都双流机场候机。候机大厅的人群熙熙攘攘，来自全国各地的赈灾队伍向这里集聚，或从这里离开。看到穿迷彩服有河北唐山的抢险队和温州市卫生局的防疫急救队。此情此景使我想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，“集中力量办大事”。我相信，有党中央、国务院的关怀，有四川各级党委、政府的重视，有全国人民的倾力支持，更有地震灾区人民不屈不挠的重建家园的决心和信心，灾区的明天将更加美好！

　　但愿广元的人民不再贫穷，广元不再多灾多难！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巨一集团有限公司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