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杭州通判苏东坡的文学与人生

2013-05-15 10:07:11

杭州通判苏东坡的文学与人生

文/杨镇钦

杭州通判苏东坡的文学与人生

  苏轼(1037-1101),北宋文学家、书画家。字子瞻,又字和仲,又称大苏,号东坡居士。苏东坡一生曾两次到杭州出任地方官,身为一方“父母官”,苏东坡的政绩可圈可点,还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西湖诗词。他的一生坎坷不平,曾多次遭贬,其中贬谪黄州,或许是真正从文学意义上成就了苏东坡。

  苏东坡和弟弟子由同时考中进士后,苏家举家迁往京师。时逢王安石实行变法,苏东坡很快就被卷入了变法的政治漩涡。他站在变法的对立面,且是反对派为首者。改革派为了扫除变法的障碍,苏东坡被逐出京师,长期在地方任职。他政绩突出,才华显露,招惹政治小人嫉妒。政绩,无可非议;就诬陷他以诗诽谤朝政,苏东坡因而被捕入狱,审讯坐牢。出狱后,又被贬谪黄州。那是元丰4年,苏东坡已45岁了。他在黄州,虚挂个职务团练副使,实际是戴罪劳动,在东坡种粮种桑,当个农民。

  排挤、坐牢和贬谪,对仕人来说,无疑是坏事,但在另一方面可能是件好事。正如屈原遭受楚怀王的怀疑与放逐,写出了流传千古的名篇《离骚》。苏东坡是大哲学家,深知祸福相依的辩证关系,能够接受哲学的安慰。他到黄州时,就得到黄州与武昌两地太守的诚意相待,礼遇有加。生活上关怀备至,送酒送菜;劳动中派兵丁帮助结庐垦荒。因此苏东坡很难视其为一种惩罚或拘禁。他没有消沉,恰恰相反,胸怀旷达,自求安适。他的住处离黄州胜景赤壁不远,常去游览,深受熏陶。他到黄州的头两年,就以同一背景同一题材,孕育与催生了《念奴娇•赤壁怀古》、《赤壁赋》和《后赤壁赋》,另外还有《承天寺游记》等流传千古的名篇。

  《赤壁赋》是作者借托黄州赤壁描写三国时的战场蒲坼赤壁。作者和好友盛夏乘舟夜游于赤壁之下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小舟漂流,不知所在。他们开始敲舷击拍,饮酒吟唱:“桂棹兮兰桨,击空明兮泝流光,渺渺兮予怀,望美人兮天一方。”

  他的好友擅于吹箫,曲调奇特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,余音袅袅,不绝如缕,连另外一只船上的寡妇听了后都感动得哭了起来。

  苏东坡动容地难过,问朋友:为什么这支曲子那么悲哀?朋友说:你不记得赤壁下的历史吗?千年前赤壁之战在此发生,决定了三国的命运。当年曹操战舰如林,还在江上横槊赋诗,而今安在哉?吾与你驾一叶扁舟,举怀相属,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。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。挟飞仙以遨游,抱明月而长终。知不可乎骤得,托遗响于悲风。

  苏东坡开始安慰他的朋友:客亦知夫水与月乎。逝者如斯,而未尝往也。虽说人在宇宙中渺小,但同时也在此生享受大自然无尽的恩赐。则物与我皆无尽也,而又何羡乎?且夫天地之间,物各有主。苟非吾之所有,虽一毫而莫取。惟江上清风,与山间明月,耳听之而为声,目遇之而成色。取之不禁,用之不竭,是造物者无尽藏也。而吾与子所共适。

杭州通判苏东坡的文学与人生

  当听到这话,他的朋友微笑了。他们洗了杯盘,又大吃一顿,吃罢倒头就睡,不知道东边已露出曙光。

  在此赋中,我们可以看出,苏东坡似乎忘记自己贬谪在黄州,心态安详知足,完全和大自然融为一体,连对自然界的声音、色彩也含有平静恬淡的喜悦。

  过了三个月,于十月,苏东坡又写了篇《后赤壁赋》。也是满月夜,他与朋友相邀,赴赤壁夜游,路上他们吟唱:“有客无酒,有酒无肴……顾安所得酒乎?”于是苏东坡返回家来,取酒后再赴赤壁。苏东坡兴致勃勃,邀友一同攀崖登高,朋友推辞,于是独自登临崖顶。悲凉袭来,惊恐不能久待,便回到船上,随风漂泊。

  时正午夜,有孤鹤飞过,长叫一声,猜测不出有何预兆。不久,各自回家。苏东坡在床上梦见道士,惊醒开门一看,却什么也没有。

  《后赤壁赋》全文不足400字,给人的感觉是格调凄怆悲凉,有释道遁世之感。两篇《赤壁赋》都是苏东坡流传千年的名篇,尤其是《前赤壁赋》是他散文中的代表作。

  就在写《后赤壁赋》的同时,苏东坡又写了篇不足百字的《承天寺游记》:“元丰六年十月十二夜,解衣欲睡,月色入户,欣然起行。念无与乐者。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明。亦未寝,相与步于中庭。庭中如积水空明,水中藻荇交横,盖竹柏影也。何夜无月,何处无竹柏,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。”

  这篇短文应是苏东坡在漫不经心,十分随意的情况下,用最自然、最简单的方式记叙了当时的印象与感受,这里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技巧,恰如行云流水,十分自然,因而令人感到十分杰出。从中又一次可以看出苏东坡虽贬谪黄州,戴罪劳动,但他的心境如同承天寺夜景那样宁静,从而感到他的安详与自足。此文实乃心灵之作,颇受后人赞赏,也列为千古不朽的经典之作。笔者是书法爱好者,常常能见到它受书法家的青睐,以它为内容,亮出一幅幅的扇面与册页来。

  至于《念奴娇•赤壁怀古》更是脍炙人口的千古名作。起句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,千古名流人物”,一开始就极具气势,写奔腾的长江,千年的历史,以及无数的前代英雄。中间这句“乱石崩云,惊涛裂岸,卷起千堆雪,江山如画”指的是江边的群山,震耳的涛声,雪白的浪花,组成了一幅长江胜景的画面。

  下片突出描写吴军主帅周瑜的年轻有为、英气不凡。与小说《三国演义》中心胸狭隘、气量细小的周瑜形象截然不同。

  末句“人生如梦,一樽还酹江月”,有的评说:这是苏东坡遭遇打击之后,消极思想的透露。其实,“人生如梦”不是指苏东坡自己,而是指包括周瑜在内的历代无数英雄人物,他们已经逝去,被东去的大江淘尽,因此苏东坡将酒浇向大江,在为他们的英灵进行江祭。再则也是构思上的需要,文章写到这里,来个转折宕跌,使全文更具气势。在笔者看来,全文通篇雄奇豪放,不存在末句是作者消极思想的流露。这首词,不仅是苏东坡的代表作之一,也是词域中豪放派典型的代表作。

  苏东坡被贬黄州,谪居东坡,在两年间以赤壁为题材写出了上述流传千古的名篇。这也使黄州赤壁与苏东坡本人名声千古。长江沿岸赤壁很多,有古战场蒲坼赤壁,有南京燕子矶赤壁与苏东坡笔下的黄州赤壁等。黄州赤壁就因苏东坡的《大江东去》与《赤壁赋》而闻名天下。同样因黄州赤壁的无限风光成就了东坡,使之成为家喻户晓的举国文豪。苏东坡有许多名号,可“东坡”几乎成了他惟一的专称。他因爱黄州住处东坡而自号为“东坡居士”,人称“东坡先生”,还有他的书衔《东坡全集》。对此,笔者拟了副联语:黄州赤壁因苏东坡而天下闻名,苏东坡因黄州赤壁成举国文豪。(作者系台州黄岩侨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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