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瞻仰“钟中殉难师生纪念碑”追记

2014-09-17 16:54:01

文/周添成

  1991年底,笔者第一次返回马来西亚探亲访友时,由校友罗慧吾陪同,到阔别多年的母校——钟灵中学参观。在母校怀泽堂后墙那块钟中殉难师生纪念碑前,笔者驻足许久。

  1941年12月11日,是华侨华人人口最集中的马来西亚(当时称马来亚)、槟榔屿(又称槟城)人终生难忘的日子。那一天,蝗军(东南亚人把日本侵略军叫做蝗军)的飞机如入无人之地,低空盘旋,狂轰滥炸,英国殖民军早已放弃防守,逃之夭夭。据战后统计,日军连续轰炸3天,槟榔屿死伤1200人,其中大多数是华侨华人。笔者的一个表叔,名叫杨金华,当时他还在钟灵中学念高一,就死于日机的扫射之下。那天上午在“义香麻油有限公司”门口同时罹难的多达10人,人称“血染义香”。那年笔者才7岁,早几天就与家人逃到乡下(阿依谈)去避难,没有亲眼目睹蝗军滥杀无辜的惨状。

  飞机狂轰滥炸3天之后,日军轻而易举地占领了槟榔屿。蝗军对沦陷后的槟榔屿大肆捕杀抗日分子。笔者的另一个表叔杨金声无辜被抓,受尽酷刑,出狱后不久就命归黄泉。仅姨婆一家几个月内就有两人死于蝗军的魔爪之下。与此同时,为了奴化占领地的人民,蝗军强行关闭了所有学校(包括华文、英文和马来文等学校),改办日语学校。作为当时东南亚华文最高学府的钟灵中学也未能幸免。这所学校被蝗军视为“眼中钉、肉中刺”,欲置之死地而后快。究其原因,是由于自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以后,海外侨校的师生做了许多“抗日救亡”的工作。他们积极走上街头,向社会宣传爱国抗日、募捐款项,组织热血青年回国参战。蝗军一到槟榔屿就立即占领钟中校舍,没收全部校产,移作他用;追捕爱国师生,许多师生只好隐姓埋名,逃离该岛。钟灵中学校长陈充恩不愿与蝗军合作,逃进金马伦,在深山野林里度过艰苦岁月。尽管如此,还是有许多侨校师生死于日本军国主义的屠刀下,他们有的被活埋,有的被暗杀,有的被砍头示众,更多的是被严刑酷打致死。

  此外,日本军国主义者还经常实行所谓“肃清”行动,对某一街区进行突然袭击,包围各街口,把区内的人赶出来集中在一起,让一个蒙面人辨认,只要蒙面人一点头,走过的人便被当作“反日分子”逮捕。在被日本侵略者统治的3年零8个月里,数以万计的华侨华人被无辜杀害。

瞻仰“钟中殉难师生纪念碑”追记

  日本投降后的第二年,1946年钟灵中学复校,该届董事会为了怀念殉难的师生,唤醒后来者,永远不要忘记日本军国主义对东南亚人民犯下的侵略罪行,特立“钟中殉难师生纪念碑”。纪念碑的序文如下:

钟中殉难师生纪念碑序

  既自虾夷肆虐,衅起芦沟,鲸浪飞扬,风翻槟屿,怅腥膻之遍地,宜悲愤之填膺,虽不能亲抓干戈,效健儿之浴血,然亦应大倾囊橐,鼓壮士之雄心,以放出力出钱,各尽救亡之天职,凡属同仁同学,大抒爱国之热忱,自始至终得誉为后盾,前呼后应,敢做先声,由华校而言,以我校为最,而日敌视之,则恨之刺骨,欲得甘心,亡华之迷梦未成,南进之机缘又阻,不惜卞罗鹰犬,伺隙相窥,预伏豺狼待时出噬,祸根之种,岂无由乎,迨偷渡重洋,首沦孤岛,先毁最高之学府,大埔无辜之师生,非称元祐之党人即置东林之名籍,为一网打尽之计,用百般残酷之刑,缧绁同羁,罪非共冶,焚坑重演,毒过赢秦,鬼哭神号,人天共愤,暴尸露骨,魂梦何安?为教育而捐躯,岂生人所逆测乎?噫!几声原子,三岛为墟,国耻家仇,共洪流而逝东海,成仁取义,勒贞石而树中庭,何殊血食千秋,永保馨香之勿替,而慰魂游万里,长留姓氏之同芳。是为序。

钟中纪念殉难师生委员会主席陈充恩监造

黄岩管震民撰

宜兴孔翔泰书

  序文撰稿人管震民,祖籍浙江黄岩,华文教育家、诗人、钟灵中学国文部主任;书写者孔翔泰,祖籍江苏宜兴,华文教育家、诗人、书法家,钟灵中学国文教师。管与孔两位老师是“钟灵三老”当中的两位元老,德高望重。序文下列出殉难师生的姓名,其中教师6名,学生46名,计52名。(作者系浙江省华侨华人研究会顾问、马来西亚归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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