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往昔峥嵘岁月——记法国外籍兵团中的青田华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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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特约记者 周 峰

　　在法国踏寻华侨史迹的过程中，外籍兵团中的青田华侨是笔者最感兴趣的题材。因为笔者最亲近的同学就有过在外籍兵团服役的经历。

厉毅伟参加法国外籍兵团时头戴白色高顶军帽

　　厉毅伟，笔者初中时的副班长。八十年代末，他决然放弃杭州大学的学业，前往法国。1991年至1996年间，厉毅伟加入法国外籍兵团，并作为联合国维和部队成员，被派驻柬埔寨金边和前南斯拉夫萨拉热窝执行任务。

　　法国外籍兵团的历史要追溯至1831年，当时的法国国王路易•菲利普为了解决国内兵员不足问题而创建了外籍兵团。此后的180多年里，外籍兵团的出镜率极高。无论是非洲大陆的殖民扩张，还是第一、二次世界大战，再到后来的海湾战争，包括近年柬埔寨、阿富汗、马里、波黑的军事行动中，都有其身影。目前法国外籍兵团有8000多人，高级军官大部分是法国人，士兵却来自100多个不同的国家。

　　与厉毅伟在巴黎最大的华人批发区碰头时，竟巧遇其当年在兵团的老战友陈上。陈上是温州文成人，九十年代从兵团退伍后便开始经营服装店，那天正是去批发区进货。

　　随后，厉毅伟驱车带笔者来到他的兵团老大哥何小东的店里。何小东，杭州人，1985年至1990年间在外籍兵团服役，是当年介绍厉毅伟加入外籍兵团的老兵。据他介绍，最早参加外籍兵团的青田人叫应超文，山口镇人，1984年至1989年在兵团服役。

厉毅伟获得的奖章和参加维和部队的纪念章

　　由何小东介绍加入法国外籍兵团的青田人共有7位。何小东的妻子林美珠是青田仁宫乡人，其弟林荣彬于1994年经何小东介绍入伍。另外，林美珠的表弟夏大毅、夏永民也先后入伍；最新入伍的还有夏燕平，都是青田仁宫乡人。夏燕平目前正在外籍兵团服役。何小东说，外籍兵团中浙江籍的士兵总共有200多人，大部分是温州、文成人，青田人大概有20多名。

　　法国外籍兵团每年都会在巴黎、尼姆、马赛三地设立招兵处，招募新兵千人左右。要求年龄在17岁至35岁，无精神病史和传染病史。新兵要经过四个月的体能测试，要求要适应任何地方的气候。无国籍、无居留证者，服役5年后可取得留法居留权，并可优先申请加入法籍。法国外籍兵团挑选士兵的过程非常严格，虽然每年有上万名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申请加入该兵团，但经过严格的选拔考试后，淘汰率高达95%以上，所以只有少数人才能戴上兵团最著名的标志—— 白色高顶军帽。

　　外籍兵团的军歌名为《白帽子之歌》。在法国一战、二战纪念仪式等各大场合，外籍兵团常作为仪仗队出现。在法国的国庆阅兵式上，身穿皮质黄围裙、头戴白帽、肩扛斧头的法国外籍兵团一亮相就引起了人们的欢呼。在上世纪60年代，外籍兵团的士兵出现在巴黎街头时，回头率是百分之百，很多人都会上来搭讪、拥抱，可见受欢迎之程度。

　　据厉毅伟回忆，新兵训练时，要背上沉重的行囊和干粮，昼夜行军，走烂脚底是常有之事。一次，一辆大型军车停在他面前，他被命令进行驾驶，厉毅伟由此迅速学会了驾驶技术；兵团还会组织新兵学习法语，在那里，厉毅伟的法语水平也迅速提高。五年的军旅生活，让厉毅伟学会了很多。

　　在外派执勤任务时，士兵们的心理压力要大过环境压力。在波黑战争期间，厉毅伟的战友还曾在战场上负伤。但这一切付出，得到了应有的回报。

当年厉毅伟所处的法国外籍兵团的战友们

　　厉毅伟说，当年兵团服役月薪为3千法郎；外派执行任务时薪酬有1万3千法郎。而同期巴黎餐馆大厨的工资才5千法郎，中国国内当时的工资大概只相当于两三百法郎。外派任务时，部队会严格管理士兵的薪酬，回到法国后才一次性付结。绝大部分华人士兵会在服役5年后选择退役。在退役时，他们往往能用积攒下来的五年薪水购买一个餐馆或者酒吧，开始自己的创业。退伍兵有自己的组织，称为“法国外籍兵团退伍华人战友会”，成员以温州、文成籍为主。

　　何小东认为，这是一段值得记载的历史，不仅仅是因为华侨们在兵团中的个人光辉历史，同时这也是整个华侨群体对法国社会作出一份贡献的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