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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 音

2008-11-18 16:59:34

乡 音

胡 虹

  打开电子邮箱,我又收到了远在美国的堂姐的伊妹儿。她说,今年准备回来一趟,要去北京看奥运会;顺便探望我的父母亲,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乡了,甚是挂念。

  堂姐出生在柴桥。在她很小的时候,她的父母亲,便离开家乡去外地工作了。小时候的堂姐就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,我的父母亲就经常过去照顾一下堂姐。直至1980年,堂姐考入华东师范大学后,她才离开柴桥。那一年,我才10岁,上小学三年级。

  堂姐离开柴桥后,常常写信回来,那厚厚的信纸浸润着她的挂念,她的问候,以及她的大学生活。信是寄到我们家的,然后我们再念给祖父母听。我在学校里学会写信时,母亲就把回信的任务交给我了。我的第一封信是写给堂姐的。信寄出去了,我翘首盼望着她的回信。十天以后,收到了堂姐的回信。她说看到我的来信,非常开心,鼓励我好好学习。那些年,乡音就是靠一封封贴着邮票盖着邮戳的信件来回传递。遇到急事,这慢吞吞的信件就帮不上忙了。

  1988年,堂姐赴美国留学。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乡音又往返飞越于大洋彼岸,飞到我们彼此手中。90年代初,我们家装上了固定电话,记得当时的初装费要三千多元呢。有了电话后,有什么事可以及时与堂姐联系了,但那昂贵的国际长途费却让我们缩手缩脚,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,我们是舍不得拨那个电话的。那年,祖父去世时,母亲给堂姐去了电话,堂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,那一回,母亲终于没有急着把电话搁下。几天以后,母亲去邮局交付电话费时,那近百块的国际长途费还是让母亲痛惜了好一阵。

  我的第一部手机是堂姐在回家乡探亲时送给我的。那是1998年,我生活的周围已经有一部份人开始使用手机了。那时候,堂姐已经在美国哈佛大学但任教授,工作越来越忙,可每逢节假日,堂姐那些穿越大洋彼岸的问候短信便如期而至,飞到我的手机上,发出一连串悦耳的声音,那是她思念故乡的声音,是她思念亲人的声音。

  2002年,我购置了一台电脑,然后在第一时间去电信局办好上网的有关手续。网络一通,我申请QQ,申请邮箱,还联系上了远在美国的堂姐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就是通过网络倾听乡音,了解我们的生活近况。有一天,她非常感慨地和我说:“没想到,家乡的发展这么快,北仑变得这么美,这总让我有点不安。”我问:“你不安什么呀?”她笑着说:“我想回家了啊,我在美国工作不安心了啊。”我们都笑了。家乡的变化都是她从网上了解到的。她又告诉我,当她得知中国女排主场落户北仑的消息时,一见到学生见到美国人,就非常自豪地告诉他们,郎平教练带美国女排去参加比赛的北仑就是她出生的地方,就是她美丽的家乡。

  母亲第一次坐在我的电脑前和堂姐聊天时,显得紧张而兴奋,我让她戴上耳麦,当她听到堂姐的声音时,兴奋地叫了起来:“小洁,是你吗?声音很清楚,很清楚啊!”当我打开视频,母亲看到视频里的堂姐时,忽然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摸屏幕,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,笑了。她又大声叫唤了:“小洁,小洁,我看到你了,你好像长胖了啊。”我劝她说话不用这么费力,轻一点,堂姐听得到的。她转过头问我:“这样说话要多少钱?”我看到视频里的堂姐笑了,她和母亲说着什么。我看到母亲舒心地笑了,还一个劲地说:“真好,真好,不用钱,那以后就不要打电话给我和你叔了,有事来这儿说吧。对了,小洁,这么多年美国呆下来,你的宁波话还是说得那么正宗。”堂姐说:“乡音永远不会忘,永远不会变。”那一次,母亲和堂姐唠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。

  后来,每逢堂姐空闲下来时,她总要叫我约父母亲和她网上聊天。最近,我告诉她,我们柴桥街道范围内固定电话的通话费都免费了。她说,真好,那你有事没事就给叔叔婶婶去个电话,他们会高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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